第二章节:遗憾的花季
我轻抚着卡片上「咳嗽」的注音字迹。信纸先生的肺里大概早已长满铁锈菌丝,每一声咳嗽都像震落心弦,牵扯出更多尘封的回忆– 就在这一刻,我突然想起怀她五个月时的事情。 「咳、咳……」我孕中期总是时常咳嗽。 ?「怎麽咳嗽了?」他眉头紧皱。? 「喉咙有点痒。」我微笑看着他。 ?那时他还会用工程师的巧手为我按摩浮肿的脚踝,指尖温度像修复电路板一样,熨平妊娠纹。「你看,连nV儿都舍不得踢破这层防护漆。」他轻敲我肚皮,笑纹里藏不住幸福。 他永远不会知道,我曾经差点拿掉这个孩子。 当我读到信末那朵蜡笔康乃馨时,铁盒突然发出婴儿的啼哭。蜡笔开始渗出蓝墨,信纸先生从2001年的卡片走出来,摀住我的耳朵: 「这是她留给你的第一段话,要用17年後的泪水听懂。」 墙角的蓝风铃香气正在结晶,长出nV儿初生时声带的形状。我明白,有些花季从盛开那一刻起,就已经写好倒数的结局。 我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,分针还停在2013年的夜里。 铁锈还在悄悄蔓延,每一道裂痕都像我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,好像数学里算不出答案的那种失落。我已经没有勇气打开下一封信,害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崩溃,却又无法抗拒地伸手去触碰那段过去。 才发现,这双手早就被nV儿的泪水改写成自毁程式。在母Ai与愧疚的叠加里,背叛是最温柔的坍缩方式。 那些坍缩的方程式,是我选择自由却抛却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