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堕落的轨迹
他谈话:「赵志豪,你最近怎麽回事?上课老走神。」 他低着头,红着脸,说不出原因。回家後,美代叹气,赵德胜皱眉,却也没多问。他们不知道,十五坪的房子、那扇关不严的拉门、窗台外的芒果树,还有几何课本上的椭圆,已经把他们的儿子彻底带进了一个无法集中的世界。 成绩越来越差,国中三年,他从班级前十滑到後十,再到垫底。老师说他聪明,就是不用功;同学笑他呆子;美代急得掉泪,赵德胜只说了一句:「不读书,就跟我去工地搬砖。」 赵志豪表面点头,心里却想着今晚父亲会不会回家,会不会又爬一次窗台,会不会又在几何课上画一个更完美的lu0T。 他知道自己完了,却停不下来。那种幻想太甜、太刺激、太真实,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,把他的学业、未来、注意力,全都吞了进去。 关丽文走後,小唐的世界彻底崩塌。他连续留级,高一读了三年,高二又留一次。老师摇头,同学嘲笑,家人叹气,却没人真正拉他一把。高中毕业那年,他连大学联考都没去考,直接撕了志愿表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 他正式进入四海帮。那是眷村边缘最常见的出路——父亲的中将光环在T制内用不上,在街头却能换来几分敬畏。 一开始,他只是跑腿:跟着大哥去收保护费。夜市摊贩、KTV、地下赌场,每月固定日子,像收租一样。有人不给,就砸摊子、泼漆、砍人。小唐第一次动手,是用西瓜刀在欠债人的大腿上划了一道,血喷出来时,他手抖得厉害,却也兴奋得发烫。 渐渐地,他学会了飞车党那一套:半夜骑着改装机车,在台北街头追债、堵人、飙车。风呼啸而过,肾上腺素炸开,所有失落、愤怒、被抛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