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了一身满 第98节
药……?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,见她双颊绯色未退神情却已有几分狼狈,或许是怕他一个男子听不懂,随后又别开目光补了一句:“……避子汤。” 他们今夜如此放纵、他又次次都…… ……自然是需要避子汤的。 他其实知道她在说什么、当时却许久不曾接她的话,她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他,男子的眼底也在下雪,搂在她肩上的手似乎微微收紧了。 “疏妍……” 称呼微妙地悄悄改变,她忽而察觉他那时原来既彷徨又坚决。 “假使有一天他们不再需要你我了……你会愿意离开这里么?” 啪嗒。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,依稀压断了一截脆弱的花枝。 “你……” 她微微睁大了眼,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、又好像明白只是不敢置信——“献”“贻”二字重若千钧,他的一生都被它们压得喘不过气,她不信他有甩脱它们的机会,甚至不信他有逃离它们的意愿和决心。 “或许北伐已经无望,我已错失最后一个挽回的机会……” 他的声音低沉到几乎分辨不清,偏偏语气依然还是又淡又平。 “主和一派业已成势,再打下去江南的民心就要散了……十年,二十年,三十年……也许克成一统真的还要等那么久……” “我等不到那时候……” “兄长、孜行、子邱……元景、元希……” “……或许都等不到那时候。” 啪嗒。 折枝之声此起彼伏,宋疏妍在爱人怀里却只听到他略显沉闷的心跳,她的思绪渐渐飘远,许多道理不必谁讲便已是心知肚明。 ……他是对的。